2009年8月29日

The us in this song actually means all of us. All.



BSS is still one of my favourite bands. No matter how Ian/Joy Division fans think about this.

2009年8月20日

25

大概是從六月開始吧,就是有種強烈的預感:不可能活到二十四歲。但今天跟母親一頓下午茶後,我知道,我還是會活過二十四歲的。算是非常肯定吧。Joy Division的Ian Curtis選擇在二十三歲死去----對,我經常都引用這事件----所以我沒有資格,而且我知道,因為母親,我一定不會。

有一段時間,該是中二到中四的數年間,因為地下鐵的將軍澳線還沒通車,我回家必須經由藍田站轉車。那時母親工作的診所就在藍田。這段時間裡,全沒消費能力的我總是到藍田那些沒甚可逛的商場溜躂至五時半,母親準時下班的時間,等她從一條長長的電梯下來。我們吃下午茶去,就只有我們兩個,在晚飯時間前兩句鐘吃下午茶去。那是因為母親縱容我。我從很小開始就極端討厭在家裡吃晚飯,母親是知道的,所以她跟我在那些如今已無人記得的快餐店裡,吃盡從她的健康標準來說,不應進食的下午茶餐。炸雞脾、沙嗲雞串、炸春卷,加三五塊還有碗米粉什麼的。回到家坐不了多久,我們又像有強迫症搬,要在七時半的無線電視劇集主題曲響起時,聚在餐桌上。母親就這樣容忍我不吃所謂的正餐,草草把飯爬完。現在回想,與母親在我心目中,兒時對我何其嚴苛的形象,真箇格格不入。相較於現在我們相對進餐時清晰的沉默,那時我們在快餐店的時光裡聊過些什麼,我竟半點也無法觸及。我只記得我們日復日的走差不多的路、吃差不多的常餐,數算著巴士時間表,一同回家去。說來,我也好久沒與母親一起這樣踏進家門了。

也許今天剪髮時想起這些片段,也許只是黃昏時跟母親分別時才再想起,我也搞不清楚。今天下午在銅鑼灣剪髮,讓髮型師先生把一頭留了年多的長髮全剪去後,剛好五時十五分。我走到電車路,隨便上了往西走的電車,就坐到灣仔去。母親搬到灣仔診所上班也一年了,我竟不知診所的確實位置在哪,只知道在藍屋附近。就糊亂跑到藍屋附近,待得五時三十五分,撥電話給母親。在那些我從前常去利東街時經過的茶餐廳,我跟母親隨便進了一家。母親只點了一杯熱奶茶,跟從前一樣。而我,是否變了呢,也只要了杯熱鸳鸯。母親一直在說放假的事,提起我即將留學英國啟程的翌日,她請不到假。我立時就著她和爸別要來送行了,因她在機場總是流淚。母親聽到這句後雙眼通紅。我可能是說錯話了。母親說她當下就很想哭,我也只好連忙搬弄別的趣事之類。那一刻,我好討厭自己,同時也是那段下午茶日子在我思緒中撲湧出來的一刻。

我想,我的不快,不論關於什麼,實在不能讓母親以任何方式承受半點。雖然,我也立時明白,我們相對時時有的無言,我不再在她下班時雀躍地打給她,或我不再吃那些下午茶,都或多或少在傷害她吧。這也是我徹底討厭自己的原因。但經過這一頓下午茶,我知道,我也只能這樣活下去。快二十四歲了。

2009年8月16日

28



"你就好好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時候"

"好","走啦"

"去哪?"

"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啊"

(引自一齣並不怎樣的電影)

2009年8月5日

39

"羅傑老愛誇阿麗絲。我一直以為有文學氣質的羅傑會跟阿麗絲好起來的,據說他們當年還一起去看了法斯賓達十幾小時的長片,這世界上能一起挨完十幾小時法斯賓達電影的男女沒有多少。他們之間互相欣賞,但什麼也沒有發生。反而後來羅傑認識了連法斯賓達是誰也不知道的傻大姐阿素,兩人沒多久就打得火熱了。男女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。"

(也斯,幸福的蕎麥麵,後殖民食物與愛情)

電影展中 法斯賓達 我知你看到 一半走了

(達明一派,下落不明,黃偉文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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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唯一看過而有印象的法斯賓達電影,叫愛比死更冷。非常喜歡,那個名字。男女間的事情真是這麼奇怪,還是我們總是看到一半走了?

2009年8月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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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



又是蝴蝶。真巧合,這會不會是〈那些夏天裡我們的蛹〉的片尾曲?

What I say, I say only to you
Cause I love and I love only you
Dearest Jane, I want to give you a dream
That no one has given you

2009年8月3日

雖然不是蝴蝶




下雨。在將軍澳典型的"街"----商場與商場之間的室內冷氣通道,遇上這貼在雨點或玻璃上的蛾。牠是生是死,我到底不知道。教科書說蛾多在夜間活動,所以多少幻想牠是前一夜就靠到光滑的玻璃面,因著某些原因而不願離開,待到翌日遇上一場雨。或其實牠只不過被雨點反射的光吸引?蛾很安全,大概沒有人會不容許牠一直留在那位置;對這種小事,人們還是寬容的(還是冷漠的?)。待得我再臨此處,即半天後,蛾已遠去。

雖然牠不是蝶,但近日重讀一年前興緻勃勃買下的,介紹混沌理論的漫畫書,我還是把蛾連上了閱讀時的憶想。Edward Lorenz去年辭世,留下在流行文化橫行的浪漫科學術語"蝴蝶效應"。蝶翼拍打,是否牽動彼岸的龍捲風?問題已成俗套,漫畫卻突出了較少人談論的答案:"If a single flap of a wing could generate a tornado, then it could also prevent a tornado. Moreover, a single flap would not have more or less effect than any other flap of any other butterfly's wings." 它是否在說,妄想要知道蛾何以撲至我上班途上遇見的一角,是一種何其虛妄的求知欲?

玻璃上少一點水滴,可能蛾就不會停滯。而牠反射的光線就不會進入我那攝影機的快門形成影象。誰知道?Bruno Latour會說,我們(包括非人類的物事),會互相讓對方做無法預見的事。說起雨點,也想胡扯與雨點無關的露珠。就像蝶與蛾的相像又相異,雨點不是露水。剛過去的星期六,在書店聽李維怡的演講,結尾時她談到台灣作家黃春明一篇小說"青番公的故事"中有關露珠的意象。青番公跟阿明說,“露珠本身就是一個世界啊!”看似只是隨著太陽轉動,但畢竟也有自己的世界。不全理解黃與李對露珠的想像,但我想,教科書說的露水,真像教科書說的蛾。在夜間形成,日出後漸消失、隱退。

說來今天走在路上曾遇上一塊盛滿露水的枯葉,露水的光芒並不讓人意會,待不了多久它們的命運就與枯葉無異。要不是三天前聽了一場演講,我碰也不會碰枯葉一下。這就是因果關係?我把枯葉與露水放了在不會被人踐踏的位置上,希望路過者也能一見這繁多的世界。蛾與露,出現在一時一地,都那樣費解。世界作為眾數,是那樣費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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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番公的故事 (黃春明) (節錄)

" "田裏雖沒有水,但是稻穗上的露水都落到阿明的身上。

“阿公,昨天晚上下雨了嗎?”

“沒有,那是露水呀!阿明你看,要割稻前,露水這麼重是一件好現象。這一季早稻的米粒一定很大,並且甜得很。看,多可愛的露珠哪!可惜你剛碰破了幾萬粒這麼可愛的露珠啊!”老人顯得很陶醉的樣子。因此使阿明無形中覺得碰破了貴重的東西似地犯罪感而慍慍於懷。“阿明你舔舔看,露珠好甜呀。”老人輕輕而微微發顫地用手指去蘸了在稻葉脈上的一粒露珠,然後用舌頭把它舔掉。“來!像阿公這樣。”

太陽收縮他的觸鬚,頃刻間已經爬上堤防,剛好使堤防成了一道切線,而太陽剛爬起來的那地方,堤防缺了一塊燦爛的金色大口,金色的光就從那裏一直流瀉過來。昨天的稻穗的頭比前天的低,而今天的比昨天還要低了。一層薄薄的輕霧像一匹很細長的紗帶,又像一層不在世上的灰塵,輕飄飄地,接近靜止那樣緩慢而優美地,又更像幻覺在記憶中飄移那樣,踏著稻穗,踏著稻穗上串系在蜘絲上的露珠,而不叫稻穗和露珠知道。阿明看著並不刺眼的碩大的紅太陽,真想和太陽說話。但是他覺得太陽太偉大了,要和他說什麼呢?

“阿明,你再看看太陽出來時的露珠,那裏面,不!整個露珠都在轉動。”

阿明照著老人的話細心地觀察著露珠:“阿公,露珠怎麼會轉動呢?和紅太陽的紅顏色在滾動一樣。”

“露珠本身就是一個世界啊!” 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