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9月22日

奔流



陳百強的身影,並不存在於我所認識的香港流行文化中。只是因為今年早些時間,看見為五區公投打氣的朋友將陳與張國榮合唱的喝采在網上廣傳,才稍稍在維基百科中認識到這位live fast die young的港式示範。聽說Stay a while曾在年前被地產商用於大型樓盤廣告中,不禁聯想到當中的諷刺關聯,只能停留片刻,不正是港人面對土地與住房問題時的深刻寫照?不知中文版的填詞人卡龍先生(或是小姐?)是否化名,但將原版那種意象翻譯過來的功力,堪稱絕響。

在房間中同學說起那句How he (she) make me quiver,在中文變成了與你站於窗前,竟也讓人覺得有同等功效,同樣教我quiver。1983年,還有兩年我才來到世上,陳百強已在萬千觀眾前唱著"盼我會為你解放"。Emancipation聽說來自拉丁文的ex manus capere,解作從那手裡拿出來。今天我們還在摸著石頭過河,理解何謂解放,希望企及那無形的手,談何容易。

然而不論在蘇蘆咖啡店,在那配稱凌亂的房間,在地鐵轟隆聲下,口琴、結他與小提琴的音聲,都讓我有某種逸離了困頓的感覺。原來我親身檢驗的"跟演奏者距離與表演精采程度成反比"理論,董啟章在學習時代中就花了大章節來認真書寫,雖然那已經遠超我的胡說水平了。裡面談到顧爾德的琴椅、永遠"忘記"塔可夫斯基,也談到表演者與其身體的關係呢。其實把歌貼下來之際不過想說,從明天起到十二月二十二日,有九十天,願我在這九十天可習會那些和弦。停下一陣也好,脈搏奔流也好,只想再嘗五音不全,從台下走到台上,兼作觀眾。與此同時,在這九十天裡也要盡力做好份內與份外種種事,並以此作為重拾或保留對世界的好奇與敏感的途徑。此之為脈搏奔流。

(那句"我地聽晚,係夢中再見",是否就是我出生前那個火紅末代下的豪情壯語?如果可以,我也想喊一遍,偷偷也好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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